當一群七年級生遇見鄭南榕
http://www.esouth.org/modules/wordpress/?p=122Filed under: 藝文、文化, 民主政治 — skydaughter | April 25, 2007 @ 10:18 am (Views: 258)
[Excerpt]:
作者:林于倫(台大濁水溪社社員)
今年是二二八事件六十週年,也是鄭南榕先生六十歲冥誕,每年鄭南榕基金會都會在四月舉辦追思鄭南榕先生的活動,但以往很多學生因為資訊被封鎖的原因,沒有機會深入瞭解鄭南榕先生,更不曉得鄭南榕先生對臺灣民主的貢獻。有感於此,我們臺大濁水溪社將和鄭南榕基金會合作,四月二十七日在臺大第二學生活動中心的柏拉圖廳,辦一場鄭南榕先生紀錄片放映和講座,作為追思活動系列之一,讓同學們以及當時來不及參與臺灣民主運動的朋友,瞭解鄭南榕先生的貢獻,也讓同學們瞭解「言論自由」在臺灣艱辛的改革過程,以及鄭南榕先生為了爭取「100%的言論自由」而成仁,如今臺灣獲得了得來不易的「言論自由」,大家更應該好好珍惜,不應濫用。
我們這群七年級生為了籌辦這場活動,也事先在社內召開讀書會,閱讀有關「鄭南榕」的報章書籍,一點一滴拼構出「鄭南榕」的形象,才對「鄭南榕」這樣一位行動思想家有更深刻的瞭解。
鄭南榕(1947~1989),臺灣人,臺灣新住民第二代,葉菊蘭之夫,鄭竹梅之父,民進黨靈魂黨員,臺灣民主運動先驅者,臺灣大學校友,……………他是臺灣言論自由的殉道者。
鄭南榕,父親來自中國福州,母親是臺灣基隆人。通稱「外省人第二代」的他,1947年9月12日出生於台北市漢口街,同年發生台灣近代史上最慘烈的大屠殺,鄭家因鄰居的庇護,而幸運地逃過一劫。爾後,鄭家遷居宜蘭,在求學的過程中,鄭南榕先後就讀於宜蘭初中、建國中學,高中畢業後考取成功大學工程系,期間因興趣以及志向使然,轉學至輔仁大學哲學系就讀,同年結識葉菊蘭,21歲那年,又轉往臺灣大學哲學系,但因拒修『國父思想』而自動退學。
1981 年起,為了對抗當時威權統治的國民黨政府,開始在當時黨外雜誌發表文章,1984年創辦『時代週刊』系列,使用有計劃的出版策略(同時申請數十張的發行執照,前仆後繼輪流發行刊物,造成國民黨當局查禁困難),突破國民黨政府對於言論自由的箝制,『時代週刊』在發行期間,秉持著創辦精神:『爭取百分百言論自由』,稟筆直書,經常刊登不利於國民黨統治當局之社會觀察與言論,且舉辦多次臺灣民主運動,例如:228事件平反運動、抗議臺灣戒嚴39週年的『519綠色行動』、與「台灣政治受難者聯誼總會」共同推動的「新國家運動」…等等,後國民黨政府因統治正當性屢屢遭受鄭南榕挑戰,也曾在1986年間羅織罪名將鄭南榕送入大牢。
「當哲學家被處死之時,山河都將流淚。」
1988年12月10日,鄭南榕在其所發行的雜誌上刊登許世楷所撰寫的『臺灣共和國憲法草案』,引發國民黨政府對於民間出版業展開歇斯底里的大規模查禁動作,隔年一月,鄭南榕收到高檢處『涉嫌叛亂』傳票,鄭南榕對於國民黨政府此等迫害人權與踐踏言論自由的作法深表不滿,一週後,他公開宣佈『國民黨抓不到我的人,只能抓到我的屍體』,隨即在『時代週刊』雜誌社展開長達71天的自囚行動,1989年4月7日上午,國民黨當局正式展開搜捕,而鄭南榕一如自己的宣言,在確定雜誌社內的親友員工都逃離現場之後,自焚於『時代週刊』總編室內。
縱觀鄭南榕這一生,皆在國民黨的威權統治下奮戰,鄭南榕曾在《自由時代週刊》社論中,寫著:「(建基於戒嚴令的)蔣政權,禁錮了憲法,同時扭曲了台灣人的心靈。多年來,整整一代的台灣人,竟然在這種違背人倫的異常關係下,活得心安理得,也真是當今最令人錯愕的現象。」,為此,鄭南榕耗盡一生的青春歲月向臺灣土地上的同胞傳教,最後用自己的血肉為書,在烈火中刻劃出臺灣當代的警示錄。
前總統李登輝曾對日籍著名作家司馬遼太郎說過這麼一段話:『我在四十八歲以前,都在避免被國民黨逮捕,我們七十歲這代的人,夜裡都難安穩入睡,我不希望後代子孫再遭受此種境遇』,美國著名的心理學家Maslow曾經提出世界知名的人格理論,將人類的需求分為五種層次,由低到高為:生理的需求、安全的需求、被接納的需求、自尊的需求以及最後的自我實現。過去臺灣人在滿足自己最低層次的需求上沒有問題,但是在身而為人的安全需求上,卻始終沒有辦法達到,只要國民黨政府不同意,臺灣人不能說,臺灣人不能想,臺灣人不能做,臺灣人像是被詛咒般的框定在一個卑微的角落,鎮日除了溫飽之外,連生命安全都操在當局者掌中。為了讓自己的同胞免於恐懼的自由,鄭南榕用生命來完成最後的自我實現,將言論自由的種子散播在臺灣這塊島嶼的各個角落,讓臺灣人在人格理論中第二階段的需求,等了400年後,終於到來。
回歸今日,如果18年前的那把火,是臺灣言論自由的誕生日,今年臺灣言論自由正好成年,且試圖來對照一下今昔之比,過去是國民黨當局為了鞏固統治階級的利益,大量地用各種管道箝制言論,甚至製造恐慌,以一種有形的壓力讓人屈服,然而,在言論自由的今天,各家傳媒大鳴大放之餘,我們不難發現,一群無法擺脫過去封建思想的媒體人,透過各種方式在隱性的將恐懼的因子注入每一個閱聽人的心中,這類慢性毒藥正在悄悄地侵蝕臺灣這個仍在成長中的民主社會。鄭南榕先生在威權時代對「言論自由」的堅持,和現在的「媒體自由」口號成了對照。現在媒體動輒以「言論自由」為藉口,甚至搬出鄭南榕先生的名號,指責政府殘害言論自由,然而卻不曾反省自己的言論是否有經過查證,是否應該負責,甚至公然的使用媒體公器製造莫須有的恐慌。鄭南榕終其一生都在向臺灣人民傳達思想的重要性,也唯有透過回溯鄭南榕先生的思想,方能找尋出我們自己在歷史和國家中的定位,進而透過血液將這份精神永久流傳。